“微微,你先回去,听我的,我会打电话给你!”陈公明将我送到山门台阶前,止步合什,“我不便多说,师兄有言有先!寺院里管理有些严,这段时间我们要先从自己做起,方丈今天就要回来,我不能下山。”他一连串的说了许多不便送我的话。
我没吱声,我就在听他说,甚至是看他焦急的样子。
“梦玲的事和振东的事我来办,你放心!”他又是下了一个台阶,合什回礼,抬头看我,看见我在看他,又是低下头。这一低头,虽然只是一瞬间,我旋即看到了他那温柔的目光,至少是不舍的目光。
“我知道,但愿你有办法!”我叹了口气,抬头看他,“你什么时候去?”
“快的,这事耽搁不得,这事说好办也好办,说不好办也不好办,你先回去,等我的电话,行不?”他似乎是催促着我一样。
“我偏不走,要在这里等你的消息!”我故意的停住脚步。
“阿弥陀佛!求你了!”他终是挤出一丝笑。
“嗯!我听你的!”我心里一动,为他刚才那一笑。
陈公明说梦玲和振东哥只是一般的治安案件,或许只要找人去办,交了一定的罚款,应该没什么问题。至于罚款的多少,还有他要去找的人是谁,他没有直接说。或许,身在佛门的他,也有他的门路,如何与人为世,相信他亦有一定的方式,或许,他只是安慰我。
或者,是我对于他的信任,自从前一开始的信任。当年的相互爱恋和尊重,换来今天的信任。
本来我想在山上多住几天,但陈公明说方丈这两天要回山上来,不知是他怕影响到我,还是怕我影响到他,总之他要求我必须下山去,这一点我倒是有些费解。但他答应他有办法去办好梦玲和振东哥的事后,我答应他我下山。
这次上山,我本来就是祈求佛祖保佑梦玲和振东哥万事大吉的,结果果然应验。不知是对于陈公明的突然出现,还是我还想进一步想了解他过往的生活,我都有一种无穷无尽的动力,这种动力就是我总是想再次上山去。
东方山在下陆和铁山中间,距黄石有二三十里路。
从山脚下坐车回市内也要近一个小时,下得山来,我忽然不想回到市里了,真想回到乡下去,但是乡下哪里又是我的家呢?正是踌躇不决,电话响了,难道陈公明这么快就办到了,我掏出手机一看,却是李尚的。
“你在哪里?”他的声音虚弱而无力。
“你管!”我不想听,正是准备关,听见他在叫,“老子要见你,你不来,老子要搞你的人!”
“你疯了,是不是疯了没好?”我对着电话叫。
“是疯了,老子被你叫的人打得半死,难道你看都不看一下?”
“活该!”我挂断电话,正是装进包里,电话又响了。
我不想接,不想接这个象无赖的人的电话。
手机一直在响。
“你想怎么样?”我没有办法。
“我想见你!”他终于也是妥协了些。
“我不想见你!”我说。
“你再不来见我,就再也见不到我了!”他大叫。
“什么?。。。。。。”
唉,我的心有些痛,刚刚交与陈公明的心,无奈被李尚打乱得一塌糊涂。
坐上回市内的车子,我的心又开始痛起来,想着陈公明那变化的脸,还有他光秃的脑袋,心里真不是个滋味。想他那欲言又止的表情,不知他为何这样,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,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呢?
我掏出手机,看着刚才在山上打通的电话号码,正是要回拨,手机又是响起来,这下倒把我吓了一跳,竟然是他的。
“公明!”我叫。
“微微!”他的声音如在发际,有些颤动,令我沉醉。
“梦玲和振东的事,我已经在办了,应该很快办好的,你放心。你到哪里了,路上小心点!”他低声的说,“这些事,我在办,你就不要对别人说,任何人也不要说,相信我!”
“我知道,你自己也要小心点!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是如此的温柔。
“没什么,我一个大男人,一介僧尼!”他笑,在那边爽朗的笑。
我亦笑,在心里。
李尚只是想见我,但他是不是还在医院,还是回家了?我疑问着,想到他有家有室的,我跟他算什么呀,想到以前一直和他好着,这时想起来,真的感到可恨自己。但对于驼子的不闻不问,或许李尚那时只是一个替补,好象我这个女人时刻需要男人一样。难道是自己有问题,难道我的欲望有那么厉害?
李尚说他还在医院里,他家里人不管他,他老婆好象知道了我和他的事,所以不管他,他的父母不在这边,所以他只有找我。
当我走到他的病房时,没进门就看见他躺在病床上,头上的纱布还是没有拆,但腿已是从架子上放下来了。
他的眼睛在转,证明他看到我来了,他连忙从床上坐起来。
“你不来的话,我就拔掉这针头,不如死在这儿!”他叫嚷着,“出事了一个人也没有,一个人也不管,老子得罪了你们吗?”
我没吱声,但我更是气恼,气恼面前的男人如此的不可救药。
“小微,你说,我对你很差吗?”他拿出烟盒,但里面根本没烟了,他将烟盒往旁边一丢,“你说,我在医院里躺了几天了,你也不关心一下,你什么意思,一直以来,我对你那么好,你都不记得了?”
我摇头,望着他,我想说:振东哥打你是有原由的,你这样的人就应该打一次。
但我没有说,我的泪水又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。
“妈的!”我听见李尚骂了一句,“好,好,不要哭,是我不对,好不好,小微,我他妈的活该!”
我吞下一口痰,不想回应他。
“那个死女人,他妈的说老子对不起她,带着孩子走了,这算什么,你又不管我,我什么也没有了,你高兴不?”李尚叹着气,气极败坏的样子。
“我没想要害你,”我说,“这样的结果是你自己造成的。”
“什么?”他叫了一声。
我正是要说,听见包里的电话又是响起来了。
我害怕是陈公明的,顾不得眼泪,慌忙走向门外。
果然,是他打来的。
“微微!你到家了没?”他问。
“我在黄石,我回来了。”我擦干眼泪。
“事情办好了,梦玲和振东这几天应该就可以出来了,你放心!”陈公明的声音低沉而厚重。听到这一句话,我的心立刻释放出无限憋曲,想到他办事如此神速,关健时刻还真是他。
“谢谢你!公明!”我似乎不知说什么才好。
“没什么,梦玲是你的同学,也是我的同学呀,还有振东,我们曾经是好朋友,朋友相互帮忙是理所当然的,即使这事办好了,梦玲和振东这块儿你也不要说是我办的,好不好?微微,你要答应我!”
“嗯!”我回应,“我们什么时候再见一面?”
“微微,如果没什么事,我想我们还是少见面吧。”陈公明半晌说道,“我已成这样了,多少年了,我已习惯了自己现在的生活,如果有来世,微微,我会好好珍惜你,驼子他是爱你的,你要珍惜他,今天有缘今生渡,你就忘了我吧!”话音一落,他挂掉了电话。
没等我反应过来,他就挂掉了电话。
我再回拔,他已经关掉了手机。
想到他为了我,不知动用了什么手段和办法,竟然如此神速的办好了梦玲和振东的事。他到底有什么背景?这上十年他到底在干什么?这个疑团一直在我脑子中回旋。
“小微,电话打完没,跟谁打呀,这么神秘?”李尚又在叫。
我收拾好心情,将手机装进包里,走进病房,“我妈打来的,她叫我回家一趟!”
“你婆婆?”李尚硕大的头脑向前一倾。
我点头,“她说驼子的事需要回去处理一下。”
“有什么好处理的。”李尚不霄一顾,重新躺回靠背,“他们不会怪我吧,他们怎么说?”
“你怕了?”我憎了他一眼,“哪个做的事哪个当,如果他们知道了是哪个做的,你应该知道后果。”
“哪又怎么样?”李尚一副无赖的样子,“他们家有的是钱,驼子的事他们应该摆得平的。”
“你以为警察都是他们家亲戚,法律都是他们家颁布的,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,真是没安好心!”我看了他一眼,转身向门外走。
“你要走?”他似乎是一下子从床上蹦起,倒将我吓了一跳。
“怎么啦,难道要我守着你不成?”我有点烦他了。
“是呀,难道你忍心看着我躺在这里?”他无耻的说。
“你没老婆吗,你没家吗。”我也是负了极,“怎么老是拉着我,我是你什么人?”
“呀,啊。。。。。。”他支吾着,“你总不能不见死不救吧,我都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了,现在这样的躺在这里,你还说出这样的话!”
“活该!你活该!”我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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